
随着美国开始对全球各国开始征收高额关税,越来越多跨国企业考虑选择将生产基地或业务迁往美国。
美国总统川普在社交媒体上明确表示:“如果公司迁往美国,就没有关税!”
这一“制造业回流美国”的趋势在多个行业中显现:从汽车到电子产品,知名企业为了规避高关税和供应链风险,正加大在美国的投资力度。据统计,近年企业在美国宣布的再本土化(reshoring)投资项目激增,累计已创造约200万个就业岗位,涉及约1.7万亿美元的大型项目投资。
经济影响:就业、GDP与税收的变动
跨国企业迁往美国对美国和加拿大等国的经济产生了明显影响。
对美国而言,最大的直接利好在于就业和投资的增长。美国制造业近年出现“回流”苗头,大量新增工厂建设带动就业机会增加。据报道,截至2024年初,美国每年用于新建制造设施的投资已接近2250亿美元,创历史新高(经通胀调整后)。拜登政府任期内美国已新增约80万个制造业就业岗位。这种制造业复苏趋势与政府的产业激励政策密切相关,也反映出企业为避开关税和供应链不确定性而增加美国本土生产的战略选择。
就业的增加和投资激励有望推动美国GDP增长,并扩大税基:企业将利润和生产转移至美国,意味着更多企业所得税和雇员个人税在美缴纳。美国政府还通过关税本身获得财政收入——例如对进口商品征收的关税在一定时期内为国库带来可观进账。
然而,这种益处伴随着潜在的代价。一方面,贸易保护措施往往推高投入成本和物价水平,宏观经济模型普遍估计关税政策会略微拖累GDP增速,并带来一定通胀压力。另一方面,相关国家的报复性关税可能削弱美国出口,抵消部分经济收益。
对于加拿大等美国贸易伙伴而言,全球企业“迁美”带来的经济影响更为复杂。加拿大经济高度依赖对美贸易和投资,一些跨国公司将生产从加拿大转移到美国,可能导致加拿大本土就业和投资的流失。例如,如果汽车组装或零部件生产从加拿大的安大略省转移至美国,当地相关产业就业和产出将下降。
这种外迁压力在特朗普政府强化贸易壁垒期间已初见端倪:美国曾在2018年对加拿大钢铝产品加征关税,间接影响制造业就业;而在2025年情景中,美国甚至威胁对加拿大和墨西哥进口全面征收25%关税,令加拿大高度紧张。加拿大商界警告称,美加互征关税将把两国推入“摧毁就业的衰退”。
加拿大商会主席坦言,关税实际上是对消费者征税,不仅无法创造所谓商业“黄金时代”,反而将提高消费者物价、增加生产商供应链各环节成本,并迫使企业更换供应来源。这意味着加拿大若丧失对美出口份额,其GDP和税收都可能受损,同时消费者也要承担代价。
总体而言,企业迁往美国在提升美国就业和工业产出的同时,对加拿大等国造成就业机会流失和税收减少的压力,北美经济体间的此消彼长特征明显。
产业结构:受影响行业与供应链调整
全球企业迁往美国的趋势对产业结构产生了深远影响,尤以制造业领域为甚。
首先,汽车产业首当其冲。汽车行业供应链在北美高度一体化,多年来美国、加拿大、墨西哥通过贸易协议形成“跨国工厂”。
然而,面对新的关税壁垒,整车和零部件生产正在向美国本土回迁。特朗普政府重新谈判北美自贸协定(USMCA)并提升原产地要求,旨在促使更多汽车在美国生产。此外,更严厉的关税威胁更直接促进行业调整:美国一旦对加拿大、墨西哥汽车进口课征25%重税,整车厂商别无选择,只能考虑迁厂美国。
韩国现代汽车集团就被曝出正在考虑将其位于墨西哥的整车工厂迁至美国。美国此举直指美加长期共筑的汽车制造体系,其目标正是将这一历来高度整合的产业拉回美国本土。可以预见,汽车产业链上的装配、零部件供应商也随之调整布局,以适应美国本土生产需求。
其次,家电和电子产品行业也受到显著影响。家电领域中,美中贸易摩擦和对墨西哥征税的压力使韩国LG、三星等全球品牌开始将部分生产从海外转移到美国。早在2018年美国对进口洗衣机征收高额关税后,三星、LG相继在美国南卡罗来纳和田纳西州新建或扩建了家电工厂,以避免高关税冲击。
当美国再次考虑对墨西哥产品加征关税时,这些企业进一步调整策略:据韩媒报道,三星电子正考虑把墨西哥工厂生产的干衣机转移到其南卡罗来纳州工厂生产;LG电子也在评估将墨西哥生产的冰箱转至田纳西州工厂制造。这些举措表明,电子、电器供应链正在从过去的跨境布局转向更多在美国本土或周边生产,以降低贸易摩擦风险。同样在消费电子方面,一些企业选择在美设厂装配终端产品,以规避对华关税。例如,苹果公司曾为避开对中国制造电脑加征关税,而在美国本土组装部分高端机型,就是典型案例之一。
再次,高科技与清洁能源产业的供应链也在重构。
半导体行业由于地缘政治和政策双重驱动,出现“去东亚化”的倾向:美国通过《芯片与科学法案》(CHIPS Act)提供补贴,吸引国内外芯片巨头赴美建厂。目前台积电(TSMC)、三星、SK海力士等全球半导体领导企业均已在美投资兴建晶圆厂,这是美国重夺芯片制造份额的重要战略步骤。
2022年美国本土几乎没有尖端逻辑芯片产能,但到2030年美国将占据全球28%的先进芯片产出。这一巨大转变显示在政策刺激下,高科技制造正加速回流美国。同样地,清洁能源领域的供应链正在北美内部重新配置。美国《通胀削减法案》(IRA)为电动汽车电池、可再生能源设备的本土制造提供了空前补贴,例如对本土生产电池提供每千瓦时35美元的补贴。这吸引欧洲和亚洲的相关企业赴美设厂,以分享红利。风电和光伏行业中,欧洲公司如丹麦维斯塔斯、德国西门子歌美飒也计划在美设立工厂,以利用美国巨额税收优惠。
可以看到,政策环境变化正在重塑这些新兴产业的版图,美国正成为全球新能源和高端制造投资的热点。不过,这种产业重组并非单向美国集中,一些企业选择“友岸外包”策略,将生产从地缘风险高的地区(如中国)转移到成本较低但对美友好的国家(如印度、越南、墨西哥)。
总体而言,在关税和供应链安全考虑下,各行业的全球供应链趋向区域化、本地化调整,美国市场供应链正在从“全球优化”转向“本土优先”。
供应链与贸易关系:关税政策的影响
关税政策是驱动跨国公司决策和改变全球贸易格局的关键因素之一。高关税壁垒直接改变了供应链成本核算,使得跨国企业不得不调整贸易和生产安排。首先,关税的威胁促使企业“用脚投票”,通过改变供应链布局来避税减负。例如,当美国政府表示可能对加拿大、墨西哥进口普遍征收25%关税时,许多在墨西哥生产面向美国市场产品的企业立即重新评估战略。三星和LG等电子制造商开始研究将部分产能迁回美国,以绕开即将生效的关税。
同样,汽车制造商也做出预案:本田汽车80%的墨西哥产量销往美国市场,该公司高管警告说,若美国对墨西哥汽车征收永久性关税,公司将不得不重新考虑生产布局,可能将部分生产转移出墨西哥。由此可见,关税政策直接影响企业供应链选址决策,跨国公司为了维护对美出口,会倾向于在美国境内生产,减少跨境供应链依赖。
其次,关税政策重塑了全球贸易关系和格局。以北美为例,美加墨之间原本互免关税的自由贸易关系受到冲击后,区域内贸易流动可能发生萎缩和转向。当美国对邻国征税时,这些国家往往采取报复措施,加征对等关税,导致贸易成本双边上升。2025年初加拿大面对美方关税威胁,已准备总值达1550亿加元的反制关税清单。
此类关税报复战不仅削弱了多边贸易合作精神,也迫使企业在不同国家间游走寻找最优路径,增加供应链不确定性。同时,一些国家可能通过非常规手段回应。加拿大安大略省省长曾警告,若美国一意孤行征税,不排除切断对美电力出口等强硬举措。这些紧张举动反映出关税争端可能破坏长期建立的贸易互信,殃及产业合作。例如,美加两国汽车产业自上世纪60年代汽车协议起就深度融合,整车和零件在边境两侧多次往返加工。如果高关税壁垒横亘其间,这种跨境供应链将难以为继,企业不得不本土化生产,从而减少跨国贸易流量。
结果是,美国进口将下降,而加拿大、墨西哥对美出口大减,贸易顺差转移为美国国内产出。但这种贸易格局变化并非净收益:正如专家所指出的,企业为规避关税被迫寻找替代供应商,而新的供应渠道可能不如原有跨境合作伙伴可靠。供应链的这一重构过程可能出现磨合问题,短期内增加交付风险和成本。
再次,全球关税政策的走向也影响跨国公司的长期布局。当主要经济体纷纷采取保护主义措施,全球贸易格局从高度开放走向碎片化,跨国公司倾向于采取“区域供应链”模式以降低关税和政治风险。例如,美国与中国的贸易冲突促使许多公司实施“中国+1”策略,减少对中国单一基地的依赖;而在北美内部,若美加墨自由贸易体系受到破坏,企业可能选择分别在美、加、墨设立供应链以服务各自市场,而非在一个国家集中生产再出口。这将导致全球贸易增长放缓,更多的生产和消费在区域内完成。
然而,从正面看,这也意味着某些国家(如美国)可以在本土重建更完整的供应链体系,提高对关键产品的自给能力。
总体而言,关税政策正在迫使跨国企业重绘供应链版图,并引发各国贸易关系的重新定位——美国倾向于以关税杠杆换取制造业回流,但这一过程伴随贸易伙伴关系的紧张和全球贸易格局由全球化向区域化的转变。
政策与法规:美加政府的应对
面对企业迁移带来的机遇与挑战,美国和加拿大政府均在调整政策以维护本国利益。美国方面,近年来实施了一系列贸易和产业政策来吸引制造业回流。
一方面,美国采取强硬贸易措施,包括提高关税和重新谈判贸易协定,以营造“有利于美国生产”的外部环境。特朗普政府时期多次提高对华关税,并曾威胁对盟国商品征收全面关税,就是希望迫使企业将供应链迁回美国。这些举措虽然引发贸易伙伴不满,却有效引导企业开始重新评估在美投资的必要性。
另一方面,美国也推出大量正向激励的产业政策,降低企业在美运营成本并提供补贴。近年来两党支持的系列法案(《两党基础设施法案》《芯片法案》和《通胀削减法案》等)总计投入约1.85万亿美元,针对半导体、电动汽车电池、绿色能源等关键产业提供资助和税收抵免。这些政策大幅提升了美国对相关制造业的吸引力。例如,英特尔、台积电等芯片公司在美国的新建项目可获得数十亿美元的补贴与税收优惠;生产电动车电池的企业每生产1千瓦时电池即可享受美政府提供的补贴,使美国成为动力电池投资的“沃土”。
此外,美国降低联邦企业税率、放松部分监管,也提高了经商便利度。可以说,美国政府正在用“组合拳”——即关税壁垒(外部压力)加产业补贴(内部诱因)——来鼓励制造业企业落户美国。这种政策环境的大力倾斜,正是全球知名企业将生产线迁往美国的重要推手。
加拿大方面,则在努力应对美国磁吸效应所带来的挑战。
首先,加拿大政府在贸易谈判和外交上采取积极行动,力图维护本国企业的利益。面对美国关税威胁和保护主义倾向,加拿大多次通过高层游说和谈判尝试化解危机,例如在2023年前后联合墨西哥就美方贸易措施进行交涉,并准备在必要时采取对等报复。这种“以战止战”的策略意在迫使美国认识到打击加拿大供应链也将反噬美国自身。例如,加政府官员着重向美方强调了汽车产业链你中有我、关税将重创底特律等美国制造业重镇。
同时,加拿大也不惜制定报复清单瞄准美国政治要害州的出口产品,以增加美方取消关税的压力。这种强硬而理性的应对,一定程度上是为了阻止企业因贸易壁垒外迁。
其次,在产业政策上,加拿大开始祭出真金白银,同步美国的激励措施以留住关键投资。美国《通胀削减法案》出台后,加拿大担心大规模清洁科技投资转投美国,迅速推出了本国的清洁能源产业支持计划,包括巨额税收抵免和补贴,试图与美“比拼慷慨”。2023年,加拿大成功争取到大众汽车在安大略省建设首个海外电池超级工厂,为此联邦政府提供高达132亿加元的生产税收抵免,数额上完全匹配了美国IRA对等补贴水平。
这一补贴创下加拿大历史之最,但政府认为该项目未来几十年将为加拿大经济带来逾2000亿加元产出。同样地,面对Stellantis-LG合资电池厂因美国补贴更优而一度停工威胁,渥太华也追加了承诺资金,确保项目继续在加拿大推进。
此外,加拿大还通过简化审批、投资基础设施等措施提升投资环境,并着力强调自身在关键矿产等领域的优势,吸引电池、材料企业在加设厂。可以说,加政府正以“以攻为守”的策略应对美国的政策挤出效应:一手做好最坏准备(报复关税),一手采取更积极的产业扶持,尽量缩小美国政策对本国投资的虹吸效应。
需要指出的是,美加两国也在一定程度上寻求合作与协调。例如,在2020年签署的美墨加协定(USMCA)中,三国更新了劳工标准和汽车原产地规则,鼓励提高北美地区制造的比例,这反映出双方都意识到有序的产业分工优于无序的竞逐。然而,当一方单边采取激进行为时,另一方别无选择只能迅速回应。欧洲国家同样面临美国补贴法案带来的竞争压力,已开始放松自身的国家援助限制并推出“绿色产业计划”作为回应。
总体来看,各国政府正根据企业迁移的新形势调整政策:美国倾向于强化保护和激励并举的策略来吸引产业回流,而加拿大和其他国家则在捍卫本国利益的同时,不得不出台相应政策留住投资。这场政策博弈将直接影响未来跨国企业布局和国家间产业分配格局。
长期趋势:回流美国的可持续性及影响
全球企业迁往美国的趋势是否会长期持续,取决于多重因素的演变。从当前迹象看,这一“再工业化”浪潮具有一定可持续性。
首先,地缘政治格局的变化和贸易保护主义的兴起并非暂时现象。分析指出,美国早在15年前就开始走上一定程度的保护主义道路,无论政府换届与否,这一大方向可能延续下去。特朗普政府的关税政策在拜登政府时期大多被保留,显示出美国朝野对关键产业回流的共识度提高。
因此,企业面对的贸易环境将长期存在不确定性,“把鸡蛋多放几个篮子”成为共识策略。据贝恩公司调查,2023年有81%的受访企业CEO计划将供应链部分回迁或就近设置,高于2022年的63%,但目前真正完成的不到3%,这意味着未来数年仍有大量供应链调整尚待落实。
随着更多公司启动回迁,美国本土制造业有望继续扩张。大量在建的工厂和基建项目预计于未来数年投产运营,这将进一步巩固美国制造业的增长势头。
其次,科技进步和成本变化将影响回流趋势的可持续性。
尽管美国劳动力和运营成本高于发展中国家,但自动化和人工智能的应用正在降低制造对廉价劳动力的依赖。这使得某些过去只有在低成本国家进行的组装,现在在美国等高成本地区也可具备经济可行性。
长期看,若自动化程度提高,发达国家制造业成本劣势将收窄,企业回流的动力会更强。另外,供应链的韧性在疫情和地缘冲突中变得比成本考量更重要。企业认识到过度集中供应链于单一地区存在巨大风险(如疫情初期供应中断)。
因此,为提升供应链抗风险能力,许多跨国公司倾向于在靠近主要消费市场的地区建厂,即所谓“近岸外包”(nearshoring)。美国作为全球最大消费市场之一,自然是首选地。这种基于风险管理的决策具有长期性,不会轻易因为短期政治变化而逆转。
然而,需要权衡的是长期效率和成本问题。全球产业多元布局本是经济全球化提高效率的体现,大规模回迁可能带来效率损失和成本上升。在没有持续政策支持的情况下,企业可能在若干年后重新评估回流策略的经济性。如果未来贸易紧张缓和、或新兴市场出现更有利的投资条件,企业依然会考虑全球化配置资源。
因此,一些分析人士质疑当前的回流热潮能否全面逆转过去几十年的全球分工体系。更可能的场景是,一个混合的新格局出现:核心高附加值和敏感产业回归或留在美国等安全地点,而劳动密集型或非关键产业仍在海外布局,只是目的地从单一低成本国分散到多个“友好”国家。
这意味着长远看,全球供应链将趋于“两头在内、中间分散”的模式——设计创新和终端市场在发达国家,本地生产相应增加;中间零部件和基础加工分散在多个新兴经济体,以平衡成本和风险。这种新格局将重新定义各国在全球经济中的分工角色。
总的来说,企业外迁或回迁美国的趋势具有一定持久性,但并非毫无变数。政策支持和全球环境将决定其力度与范围。如果贸易保护和地缘对立继续加强,此趋势将加速,并深刻重塑全球产业版图;反之,若各国重新回到多边合作轨道,企业则可能在全球和区域之间寻求新的平衡。可以肯定的是,经历了近年的冲击后,跨国企业在选址时将更加慎重地评估政治与供应链风险,这本身将成为一个长期的新常态。
对消费者的影响:价格、竞争与选择
企业迁往美国和全球供应链重组对消费者来说也是一把“双刃剑”。
首先,在价格方面,短期内消费者可能需要承担更高的成本。关税本质上是对进口商品加税,企业将部分或全部关税成本转嫁给消费者,导致商品终端价格上涨。研究表明,2018年美国对进口洗衣机征收全球关税后,美国市场洗衣机价格跃升了约12%,甚至连未被加税的干衣机价格也同步上涨。消费者为此每年额外支出约15亿美元,平均每创造一个制造业工作岗位,消费者承担了约82万美元的成本 。
这一案例清楚地表明,贸易壁垒往往以更高的商品价格为代价。而当企业将生产移回美国,尽管避免了进口关税,但美国本土生产成本通常高于原生产国,也可能导致价格居高不下。也就是说,即便没有关税,美产商品的价格可能仍比先前进口价高,从而削弱消费者的购买力。当然,长期来看,若本土生产规模扩大、竞争加剧,加之自动化提高生产效率,某些产品价格有望逐步回落,但整体价差很难回到全球化分工最优化时的水平。
其次,在市场竞争与商品选择方面,企业迁移对消费者既有积极影响也有消极影响。
一方面,制造业回流可能催生本土新的竞争者,丰富市场供给。例如,美国政府补贴吸引多家新能源企业在美投资建厂,未来美国消费者能够买到更多“美国制造”的电动汽车、电池等产品。这有助于提升本土品牌的市场份额,并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对进口的依赖。
另一方面,如果贸易壁垒导致一些外国厂商退出某国市场,可能出现有效竞争者减少的情况,从而不利于消费者。例如,若欧洲或亚洲的汽车厂商因为无法承受关税而减少对美出口,美国市场上可供选择的车型和品牌可能减少,竞争不足容易引起价格上扬、创新放缓。
对于加拿大等中小市场,情况可能更棘手:跨国公司将生产迁往美国后,可能优先供应美国本土需求,而加拿大消费者反而面临产品交付延迟或库存不足的风险。如果美加贸易关系紧张,商品跨境流通受阻,加拿大消费者甚至可能出现某些商品供应短缺或被迫以更高成本从其它渠道获取商品的局面。
此外,供应链调整对产品质量和服务也可能有影响。在全球化分工体系下,消费者习惯了丰富多元且价格低廉的商品选择。而在重新布局期间,一些产品可能暂时缺货或更新换代延迟,因为企业需要时间在新工厂恢复产能。
供应链区域化也可能带来产品差异:不同市场可能因本土化生产而出现规格或型号差别。服务方面,如果售后零件供应链因贸易摩擦受阻,消费者维修某些进口产品可能变得困难。这些都是过渡期内可能出现的问题。不过,从积极角度看,本地生产的增加或许带来更快的响应和定制服务能力,某些产品更贴近本地需求,售后支持也更直接。
综合而言,企业迁往美国引发的供应链重组对消费者的影响喜忧参半。在过渡和短期内,消费者可能感受到价格上涨和选择减少的压力——正如加拿大商会所指出的,关税最终会在结账时让消费者买单。
然而,从长期和宏观视角看,如果本土产业竞争力因此提升,供应链更稳定,消费者也能受益于更安全可靠的商品供应和本土创新的产品。关键在于,各国政府和企业如何平衡保护本地生产与维护市场竞争、控制物价之间的关系。在理想情况下,适度的产业回流不应以牺牲消费者福祉为代价,而应通过效率提升和创新来实现对消费者有利的结果。
结论与展望
总之,全球企业迁往美国的浪潮是全球化进程中的一次重要调整。这一过程带来了机遇,也产生了挑战。它促使各国重新审视自身的产业定位与政策取向。未来的趋势很可能是一个更加多元和区域化的全球经济——美国、加拿大等国将根据新的规则重构分工。对于企业而言,灵活应对政策变化、布局弹性供应链将成为新常态;对于消费者而言,适应价格和市场的变化同时期待因产业升级带来的长期回报,将是必须面对的现实。全球经济终将在博弈与合作中寻求新的平衡点,在贸易与产业的新格局下继续前行。